手心里碧波荡漾（20）

上帝喜欢拯救迷途的羔羊
可是我不相信有上帝
所以上帝没有在我迷途的时候拯救我
佛祖喜欢普渡众生
可是我也不相信有佛祖
所以佛祖也没有来普渡我
于是我像个过草地的红军战士
在陷入草地之后无力反抗
只能看着自己的脚陷下去
然后再看着自己的手陷下去
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嘴陷下去
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同的是他们的死被认为是伟大的
因为他们是为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
而我如果陷下去死了
就不会认为是伟大的
人们会说这孩子是该死
没事跑到草地里去做什么
然后就会有热心者在草地边上立上一块牌子
写着“草地危险，闲人勿入”几个大字

那一阵子我知道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
但不知道从何做起
不过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我在上课期间听课很认真
以我的智商
我想足够了

父亲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
已经能够起床了
很快中秋就到了
那天晚上父亲，母亲和我一起在医院外的一家饭店里吃晚饭
说是吃晚饭
其实是吃的面条
父亲的胃口还不是很好
只想吃点易于消化的东西
面条很简单
肉丝面

母亲把她碗里的肉丝都夹都我的碗里
让我多吃点
那一刻
看着母亲和父亲
我心如刀割
我想我真是禽兽不如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我和佳下了课之后准备去网吧游戏一番
那时候流行玩《传奇》和《泡泡堂》

我们走到佳房间下面的小巷子里的时候
那位向我勒索未果并早已放出话去要痛扁我一顿的人
从黑暗中冲出
然后和他的伙伴一起把我K了一顿
我至今仍然清晰的记得他有一脚踹到了我的肚子上
搞的我的胃一番翻江倒海

我和佳还是坚持去了网吧
但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我终于坚持不了了
想吐的冲动纠缠着我
从10岁起我的胃就成了我国伟大的中医文化的牺牲品
那一年我总是小毛小病的
受不西医的长期治疗无果的情况下
家人毅然的给我选择了中医

我仍然记得那一阵子的晚上总是有黑色并冒着热气的苦液体等着我
然后我就着白糖喝下去
然后在胃翻江倒海以后又吐出来
一段时间后
我的胃脆弱的仿佛是个被长期轮奸的女人
即敏感又坚强

那天晚上回去马上洗了个澡
衣服都是他们脚上的土
然后告诉老朱我被人K了一顿
那时候我想到了毕业那天我他妈的一定要买把刀砍他一顿
那一夜我也好几次幻想了我拿刀追赶着他的情景
于是老朱一直张罗着给我报仇
后来这件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的兄弟的某个兄弟的某个兄弟的某个兄弟是他的兄弟

天渐渐冷了下来
都是12月了
我和佳仍然是每天百无聊赖
我总是不喜欢冬天
尽管那些矫情的人总说冬天有多浪漫
但我总是发觉不了他们说的浪漫在那里
冷的一个个蜷缩的像个猴子似的还他妈的装浪漫装多情
真是自作孽
我奇怪的是这些自作孽的人为什么还能活着
而且活的仿佛都还很好

那个周六我对佳说我周日去碳那里玩玩
佳表示同意
碳这个时候在另外一所高中补习
离我和佳有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老满也在那里

老满在那里其实我也是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的
那是个周日的上午
我准备坐车去X中
在街边看着面前的那辆巴士上的窗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帅气的脸仿佛林志颖

我喊了一声老满
然后聊了起来
才知道他和碳在一起补习
而且还是租的一个房间
有人说一天是兄弟就一辈子是兄弟
我想是说对了

那个周日的下午我们就出发了
下了车然后直去D中
碳和老满还没下课
等了无知道有多久终于是下课了
但人来人往的不见他们倆
于是决定去找
补习班很好早
随便问一下就知道在哪了

他们还是老样子
老满泡了个女朋友
听说混的很猛
老满张罗着去给她在校园广播台点歌
碳笑着说起老满的事情
他们住的房间里有两张床
一张大的一张小的
老满常带着女朋友回去
于是碳只能睡小的
睡小的还是小事
但大晚上的听着和A片一样的呻吟和床上传来的抖动
是谁都受不了

于是一起吃了晚饭
佳打了个电话回去
有兄弟告诉他说老汪
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很不爽我们逃课
把我们的课桌都给搬到教室外去了
大有要彻底驱逐我和佳之势

吃了晚饭后碳和老满赶去了教室上课
我和佳一起出去逛逛
走着走着就遇到了L
他的爷爷奶奶住在这个镇上
于是逃课过来玩玩
我们一起去了旱冰场
看这许多MM像是COPY的哪吒一样踩这风火轮狂奔
原本穿上了旱冰鞋的我和佳又脱了下来
我们穿上之后都站不起来
那还有脸去丢人现眼

L说身上没钱
玩的不爽
说得想办法去弄点钱
我和佳无计可施
L说他可以想办法去他爷爷奶奶那弄点
就是自己被人绑架了
要拿钱去赎
于是顶着月光我们三人去了他爷爷奶奶家
那正在修路
我和家坐在工地的水泥块上抽着烟
L一个人去见爷爷奶奶

估摸一个小时之后他出来了
说弄到了400块
我们问他怎么会这么容易
他说小意思
说了自己被绑架了要交钱赎
然后就指着坐在路边的我和佳说那，你们看，他们都派人一起来了，不给就撕票
我和佳大跌眼镜

之后便一起去打了一会台球
实在觉得没意思
看看时间发觉碳和老满也块下课了
于是往回走
L说不如一起去洗头房吧
我和佳感到很惊讶
说没钱啊
L说靠，我请
那个时候的市场价一次估计也要7，80块
对于L的大方我们自愧不如
我实在没有心思去洗头房去逛逛

但L还是自己去了
错过了那次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佳都在思考
妈的你说那次一起去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人啊
总是在自寻堕落还浑然不知

那天不想去其实是好有另一个原因
那天是HH的生日
我实在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生日那天还去干些不耻的事
尽管那个女孩一点都不喜欢我
但在我心里
我想我不能堕落到如斯地步